这个问答太棒了,认真看完后对于商誉这个概念相信你会有很深的理解,做投资完全够用了。
连翻译问答,和找后边的资料、校队、解释、改错总共用了2个半小时,因为我是边走边用手机做的这件事,没有用电脑效率高,但好处是走了7000步,现在去搬砖,早饭没法吃了,不然要迟到了。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股东问:
你能否解释一下商誉的会计处理?
在我看来,世界上有几种不同的会计方式来处理商誉,比如:摊销、直接计提。
你在年报中提到对通用再保险的并购,我觉得这种并购有点扭曲资产负债表,在你看来什么是最合适的商誉会计方法?
巴菲特: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关于商誉以及商誉的会计处理。
我写过这个问题,我想那在1983年的年报里,在《致股东的信》部分我们简单提了下,在附录的【股东手册】里进行了详细对我解释。
简单地说一下,在英国,商誉会立即被计提,因此它永远不会出现在账面价值中,并且也没有后续的摊销费用。
如果我制定会计准则,我会把所有的购买都视为并购,我们在伯克希尔都是这么做的,我们会把所有的收购都视为并购。
我会建立经济商誉,因为当我们购买通用再保险时,我们是在为它的商誉买单。当我们买盖可保险或者一架公务机的时候,我们也是如此,我把我们的这些购买,称之为经济商誉。
我认为,它应该留在资产负债表上,以反映你为购买它所花的钱,但我不认为它应该被摊销,我认为,如果它永久性受损,而且明显失去了价值,那就应该在那个时候计提。
但总的来说,就我们自己而言,我们现在拥有的经济商誉远远超过了我们最初账面上的投资金额,因此,我们的经济商誉的数额很大,远远超过了摊销后账面上的余额。
自我们收购以来,这些企业中的大多数都提高了它们在经济上的商誉,在某些情况下,经济商誉的增长幅度还相当可观。
但我认为获取成本应该计入资产负债表,这是我们为它们付出的代价,我想应该被记录下来。
我认为会计方面即将发生的变化不太可能符合我在这里提出的建议,但我认为这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合理的方法。
因为并购和联合营在会计上的处理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有些公司会做一些非常愚蠢的事情。
我曾与一些CEO交谈过,对自己在收购中使用自己家的股票付钱+各种花招的方式,来实现让被收购的公司以联合营会计入资产负债表,他们感到丢脸,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做在经济上很傻。
但他们这么做了,而不是使用并购会计的方式入表,只因为并购会计方式入表会产生摊销费用。他们私下里对此非常坦率,但他们在公共场合对这件事说得不多。
出自1999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午场第24个问答,大唐炼金师翻译于2023年4月12日。
1983年年报里的《致股东的信》:
不管是经济上或是会计上的,商誉都是一项神秘的课题,实在需要比现在所报告还要更多的时间解释,本报告书的附录有关商誉及其摊销、规定与现实,将解释为何经济上与会计上的商誉事实上通常是大不相同。
虽然不用了解商誉及其摊销,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但对于研究投资的学生或经理人,却有必要了解其间些微的不同,我现在的想法与35年前课堂所教要重视实质的资产,并规避那些主要倚靠经济商誉的公司的做法已有明显的转变,当初的偏见虽然使我比较稳健,但也犯了许多投资上的错误。
凯恩斯发现问题所在,困难的地方不在于要有新观念,而是如何摆脱旧有的窠臼。
我的反应比较慢,一部分是由于教我的老师一直以来皆让我受益良多,但从商的经历,直接或间接地让我对拥有商誉而仅须运用少量实质资产的公司大有好感。
我建议那些对会计专有名词、对商誉的经济价值感兴趣的人读读附录,而不论你看不看附录,查理跟我一致认为伯克希尔拥有比账面价值更高经济价值的商誉。
1983年年报附录【经济商誉的研究】
这篇附录探讨的只是经济和会计商誉,而不是日常所说的声誉。比如,一个公司可能被大多数客户喜欢,甚至热爱,但是却不具有任何经济商誉(AT&T在分拆前总的来说声誉很好,但没有一分钱的经济商誉。)
遗憾的是,一个公司可能被其客户所不喜欢,但却具有大量,而且不断增长的经济商誉。所以,就目前而言,让我们先忘掉感情,只关注于经济和会计。
当一个公司被并购时,会计准则要求并购价格首先分配给所并购的可确认资产的公允价值,资产的公允价值总和(经过扣除负债后)经常是少于公司的并购总价格。
在这种情况,这两者的差异就被分配到一个资产帐户,称为“超出并购的净资产权益的额外成本”。为了避免不断的重复这一很长的说法,我们将用“商誉”来替代之。
在1970年11月前购买公司所产生的商誉有不同的处理,当时除非在极少的情况下,只要仍然持有所购买的公司,商誉就可以存在于资产负债表上。这意味着不需针对商誉核算摊销费用,而逐渐削减这项资产。
但是1970年以后的并购就不同了,当并购产生商誉,这些商誉必须在不超过40年的时间里进行摊销,每年以相等的摊销费用减少利润帐户。由于40年是所允许的最长时间,这也是管理层(包括我们自己)通常选用的。这项减少利润的年度费用不允许被用来抵扣税,所以具有一般费用大约两倍的税后收入影响。
这就是会计商誉的做法。为了揭示这与经济商誉实际情况的不同,让我们看一个手头的例子,我们将近似一些数字,并极大的简化,以让这个例子容易理解。我们还将提及一些对投资者和经理人的影响。
蓝筹印花于1972年初,以2500万美元购买了喜诗糖果,当时,喜诗有大约800万的净有形资产(在整个讨论中,应收帐款将被归于有形资产,这个定义对商业分析是适合的。)这个水平的有形资产,除了季节性的短时期,当时足够不用债务而运营业务,喜诗当时的税后盈利是200万美元,这似乎保守的代表了以1972年美元计的未来盈利能力。
因此,我们学到的第一课:当净有形资产能产生远超过市场水平的回报率时,公司价值从逻辑上讲,远超过净有形资产。这一超出市场回报的价值被资本化就变成了经济商誉。
在1972年(和现在)相对来说只有很少的公司能像喜诗那样稳定的获得25%的税后净有形资产回报率,而且这种回报率还是建立在保守的会计方式和没有财务杠杆的情况下,并不是公允市场价值的库存,应收款,或者固定资产,产生了这种非凡的回报率。正好相反,是无形资产的组合,尤其是在消费者中良好的声誉产生了这一切,这种良好的声誉是建立在消费者对其产品以及公司员工无数愉快的体验之上。
这种声誉创造出了一个消费者特许经营权,这让产品对购买者的价值,而不是产品的生产成本,成为了决定销售价格的主要决定性因素。消费者特许经营权是经济商誉的主要来源,其他的来源包括无盈利管制的政府特许经营权,如电视台和在一个行业的低成本生产者的持久地位。
让我们回到喜诗这个例子的会计处理,蓝筹印花对喜诗的并购超出了净有形资产1700万美元。这就要求在蓝筹印花的资产负债表上设立同等额度的商誉帐户,并在40年的时间里,每年把这项资产摊销42.5万美元的费用,随之减少利润。到了1983年,经过了11年这样的摊销,这1700万已经被减少到了1250万。伯克希尔拥有60%的蓝筹印花,所以也就是60%的喜诗,这一所有权意味着伯克希尔的资产负债表反映了60%的喜诗的商誉,即750万美元。
1983年伯克希尔并购了蓝筹印花余下的股份(大唐注:支付的是伯克希尔的股票),这一合并要求使用并购会计处理,而不是一些合并所允许的“联合营”会计处理。在并购会计处理下,我们支付给蓝筹印花股份的“公允价值”必须在我们从蓝筹印花获得的净资产上分摊。这一“公允价值”的多少,当上市公司用股票进行并购时,总是用所放弃的市场价值来衡量。
“并购”的资产包括了蓝筹印花所拥有的所有东西的40%(如上所说,伯克希尔一直拥有余下的60%)。当伯克希尔“支付”的比我们收到可确认净资产多了5170万美元,这一超出的部分被分配到两部分商誉:2840万美元在喜诗,以及2330万美元在水牛城晚报。
所以在并购后,伯克希尔有了喜诗的商誉,具有两部分:从1971年并购所剩下的750万美元,以及1983年的40%“并购”所新创造的2840万美元。我们在未来28年的摊销费用将是每年100万(大唐注:750/28+2840/40,更精确点是98万)美元,之后的12年也就是2002到2013年是每年70万美元。
换句话说,不同的并购日期和价格,让我们对同样一个资产有了两个非常不同的价值和摊销费用。(我们重复我们的免责声明:我们没有更好的会计系统可以建议 必须被解决的大量问题令人难以想象,因此必须有硬性的规则。)
但是,经济现实是什么?一个实际情况是,从喜诗并购后每年从利润表中作为成本扣除的摊销费用,并不是真正的经济成本。我们知道喜诗去年在2000万美元的净有形资产之上,挣了1300万美元的税后利润,这一业绩表明现存的经济商誉远高于最初总的商誉会计成本。换句话说,虽然会计商誉从并购那一刻就有规律的定期减少,但经济商誉却以不规律但却非常重大的方式增加。
另一个现实是,未来的年度摊销费用将无法符合经济成本。当然,喜诗的经济商誉也可能消失,但商誉不会稳定的消耗,或者以类似稳定的方式消耗。最有可能的是,商誉将会增加。由于通胀的作用,商誉将会以目前的美元价值,而不是以不变美元价值计增加。
这一可能性的存在是因为,真实的经济商誉倾向于随通胀在名义价值上成比例增加。为了说明这是如何运作的,让我们把喜诗这样的业务和一个更普通的业务做一个对比。1972年,当初我们并购喜诗时,它在800万美元净有形资产之上的盈利是200万美元。让我们假定我们假设的普通业务也有200万美元的盈利,但却需要1800万美元的净有形资产来维持正常运营,在必须的有形资产之上只获得11%的回报,这个普通的业务具有很少,或者没有经济商誉。
这样一个业务,完全有可能因其净有形资产而以1800万美元卖出。与之相反,我们支付了2500万美元购买了喜诗,即使它没有更多的盈利,而且只有前面普通业务不到一半的实打实的资产。难道少既是多,就像我们的并购价格所暗示的那样?答案是“对”。即便两个业务都预期有停滞的业务量,只要你预计到了一个持续通胀的世界,正如我们在1972年预计的那样,这个答案就是“对”。
要理解为什么,想象物价水平翻倍之后对这两个业务的影响。这两者都需要把名义盈利翻倍到400万美元才能赶得上通胀。这似乎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只要卖同样多的数量,把价格翻倍就行了,假设利润率不变,盈利一定翻倍。
但是关键的是,为了达到这一点,两者恐怕都必须把正常的净有形资产投资翻倍,因为这就是通胀常常强加于商业的经济要求,有好处也有坏处。以美元计的销售额翻倍意味着更多的钱必须马上被用在应收款和库存。固定资产所用的钱对通胀会有较慢的反应,但肯定会有反应。而且,所有这些通胀要求的投资将无法改善回报率。这种投资的原因在于维持业务的生存,而不是拥有者利益的增长。
记住,喜诗只有800万美元的净有形资产。所以,它只需要投入额外的800万美元来支持通胀所强加的资本需求。而普通的业务,则有着两倍的负担,需要1800万美元的额外资本。
尘埃落定之后,这个普通的业务,现在每年盈利400万美元,可能仍然价值相当于其有形资产价值,即3600万美元。这意味着所有者投资的每1美元,只产生了1美元的名义价值增加。(这与他们把钱加到存款帐户中一样,都是1美元对1美元。)
喜诗同样也盈利400万美元,用我们购买时同样的估值方法评估(逻辑上应该如此)可能价值5000万美元。所以喜诗获得了2500万美元的名义价值增加,而所有者仅仅投入了800万美元的额外资本,这相当于每投入1美元获得超过3美元的名义价值。
记住,即使是这样,喜诗的拥有者也由于通胀被迫付出800万美元的额外资本,这也才仅仅是维持真实利润。任何不用杠杆而且需要一些净有形资产来运营(几乎所有的业务都是如此)的业务都会被通胀伤害。只需要很少有形资产的业务只不过受的伤害最少。
然而这个事实,当然一直很难被许多人领悟。多年以来,传统智慧,(长于传统,短于智慧)认为充满天然资源,工厂,机器和其他有形资产(“大家信赖的商品”)的业务能够提供最好的通胀保护。其实根本不是这样,重资产的业务通常获得低回报率,低到仅能提供足够的资本来满足现存业务的通胀下需求,而根本无法剩下任何东西来支持真正的增长,分配股息给所有者,或者并购新的业务。
与之相反,不成比例的大量商业财富在通胀时期积累起来,这些财富是通过拥有一些业务运营而实现的,这些运营结合了具有持久价值的无形资产与相对很少的有形资产需求。在这些例子里,名义盈利大幅增加,这些资金可以用来并购其他的业务。这种现象在通讯行业尤为明显,这一行业仅需要很少的有形资产投资,但是却能保持特许经营权,在通胀时期,商誉是不断奉献的礼物。
但是这一论断自然只适用于真正的经济商誉。欺骗性的会计商誉(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是另外一码事。当一个过度兴奋的管理层用愚蠢的高价购买一个业务时,前面描述的同样的会计细节也能被观察到,因为它无处可去,愚蠢的买价最终留在商誉帐户。考虑到由于缺乏管理纪律而创造的这样一个帐户,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称之为“无誉”。无论期限,通常可以观察到40年的仪式性摊销。管理层追求刺激的肾上腺素被资本化保留在帐面上作为一项“资产”,就好像这个并购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如果你坚持相信对商誉的会计处理是衡量经济现实的最佳方式,我建议你思考最后一个例子。
假设一个公司有每股20美元的净资产,全部是有形资产,进一步假设公司内部发展了一个绝妙的消费者特许经营权,或者这个公司足够幸运,获得了一些重要的FCC最初授予的电视台许可。所以,这个公司于有形资产上盈利丰厚,比如每股5美元,或者25%的回报。
有这样的经济状况,这支公司的股票可能卖价每股100美元或更高,而且还有可能在一个谈判卖出整个业务中获得如此的价格。
假设一个投资者支付了每股100美元购买股票,实际上是用每股80美元支付了商誉(正如一个企业并购整个公司时那样)。这个投资者是否应该每年拿出2美元的摊销费用,用于计算“真实”每股盈利?如果是这样,新的3美元“真实”盈利是否应该促使他重新思考购买价格?
我们相信经理人和投资者应该从两个视角看待无形资产:
在分析运营结果,也就是评估一个业务单元的内在经济状况时,摊销费用应该被忽略。一个业务预期在净有形资产上所能获得的利润,除去任何商誉的摊销费用,才是衡量业务运营在经济上是否有吸引力的最佳指导,这也是衡量业务运营的经济商誉的当前价值的最佳指导。
在评估商业并购是否明智时,摊销费用也应被忽略,摊销费用既不应该从业务的盈利中减去,也不应该从业务的成本中扣除,这意味着永远视所购买的商誉为在任何摊销之前的全部成本。更重要的是,并购成本应该被定义为,包含所支付代价的全部内在商业价值,而不仅是其记录的会计价值,不论合并当时所涉及的证券的市场价格,也不管是否允许用合并会计处理。比如,我们在合并蓝筹印花40%的喜诗和水牛城晚报所支付的商誉,真正的代价远超过我们记录在账面上的5170万美元。这种不一致的存在是由于在合并时,伯克希尔股票的市场价值低于其内在商业价值,对我们来说这才是决定真实成本的价值。
从视角(1)看似乎是赢家的业务运营,有可能从视角(2)看却黯然失色。一个好的业务不一定是一个好的并购对象,虽然好业务是寻找好并购的地方。
我们将寻求并购那些用(1)衡量是优秀的运营状况,而且用(2)衡量能产生合理回报的业务,会计后果将完全被忽略。
在1983年底,在我们会计帐面上的净商誉是6200万美元,包括7900万美元标明在资产负债表的资产一侧,以及1700万美元负的商誉以冲销我们持有的Mutual Savings and Loan的权益价值。
我们相信净经济商誉远超过这6200万美元的会计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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